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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悔地震人

1998-02-21 来源:光明日报 本报记者 张翼 我有话说

西行采访之前,国家地震局副局长何永年给我们讲述了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:由于工作生活条件极为艰苦,八十年代初,以台为家的青海湟源地震台双职工还住在简陋的活动房屋中。1982年8月的一天,下起了大雨,气温骤降,马辉青、毛建芳夫妇刚刚出生两个月的小孩发起了高烧。台站地处偏僻的山沟里,附近的乡村医院说救不了,必须去湟源县城,但没有汽车通行,他们连一辆自行车也没有,好不容易盼到邮局送信的自行车路过,父亲抱着孩子坐在自行车后座上,冒雨在泥泞的土路上颠簸了四十分钟赶到县城,经过抢救,孩子的命保住了,但高烧导致孩子神经性耳聋,落下了终身残疾。夫妇俩觉得对不住孩子,又无法割舍对工作的热爱,至今没有再生第二个孩子,而是把全部精力给了孩子和工作。

很不巧,在湟源站采记时,我们没有见到马辉青夫妇和他们的孩子。如今,湟源地震台站通往县城的路已修好,活动房屋也不见了,但这里的一切依然深深地打动着我们。

我们见到了另一位母亲,她叫赵生生,她笑着告诉我们:在台上过了十四个春节,连鞭炮声都忘了;台站的院子好大,原来两个女同志在坡上边的房子里值夜班,总是把门锁得牢牢的,根本不敢出去,山风呜呜的鸣叫像怪兽吼;水氡组取水样要走近两公里的土路,遇上坏天气,路上摔三、四跤是家常便饭;这里十月份就开始下大雪,有一年雪太厚了,人出不去,断了三、四天粮……她用东方女性特有的坚韧化解着常人眼中的艰辛。

然而,当别人向我们提起她13岁的女孩不久前因青春期大出血而面临生命危险时,她的泪一下子盈满了双眼,“那时我正在台上值班,小孩大出血,倒在地下,亏了邻居发现了,等我赶到县上医院,她正在输液。平时我老不在家,孩子很小开始就自己做饭吃,没人陪她,经常晚上一个人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,13岁了,又瘦又黄,性格孤僻得很,我对不起她!”在场的另外两位母亲都悄悄地抹起了泪。

与母亲深深的负疚相比,年轻人的内心也许要轻松一些,但这里实在是太静了。在采记中地震仪警报器忽然叫起来,站上的人冲进仪器间,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次“地震”只是一辆较大的汽车驶过引起的振动。据说,如果我们去看山间的“摆房”也要引起一次“小震”。测震工作的特殊性使他们必须远离喧闹的人声,为了资料的完整和保证站上有三分之二的人留守,他们执行在站上工作20天,回家休息7、8天的作息规律。22岁的吴哲说,他是1995年来站上的,这里人少,过不了多久彼此间的话题都说完了,所以一天说不上几句话,慢慢的说话都有点不流利了,工作很枯燥,一天就是四张图纸,冬天还限电,晚上点着蜡烛看书。有时心里真的特别烦,就对着大山喊几嗓子。

“干这一行后悔不后悔?”我们问青海地震局各个台站的一线工作者。他们说,地震是一门观测的科学,正是一天又一天,一年又一年不间断的记录地震资料和有关的信息数据,为震情分析和科学判断提供连续、可靠、准确、及时的资料,推动地震科技不断发展,最终才能取得突破,实现科学为人类造福的目的,因此每天在艰苦的环境下重复单调的工作,尽管短期内看不出什么大的意义,但他们无怨无悔。

青海省地震局局长深情地说,青海局有一支好的队伍,“特别能吃苦、特别能忍耐、特别能战斗、特别能奉献”的西北人精神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格外充分。青海省四面环山,特殊的地质构造形成了几个东西、南北走向的地震活动带,本世纪以来,每隔十年均有7级至7.5级地震发生。1990年共和盆地7级地震造成经济损失2亿元,这对青海这个经济发展还相对落后的地区来讲是极大的损失。青海有3个地区位于全国21个重点监视防御区,而且这3个地区是全省人口密度最大的地区,在这样的形势下,地震工作者感到身上的责任格外重大。他们辛勤的工作在现实生活中见到了成效,青海局几次成功地进行了地震短临预报,并多次在地震发生后,对震情形势进行正确的判断,为政府决策提供了科学的参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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